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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考心理學研究所?

不論你是想考碩士班或博士班,只要你大學部不是心理學系畢業,且不知道微積分與統計學是心理學系大學部的必修課,以往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生物學等相關科目,而只帶著某種自己也不清楚從哪裡跑出來對心理學的想像,就想直接考研究所,那麼請先誠實回答以下幾個問題: 1.喜歡心理學,為何不選擇再完成一個學士學位,用完整的四年系統化累積重要的背景知識? 2.是不是以為能去不同老師的課堂上晃晃、自由隨性地聽聽課,以為時間一到自然就能畢業? 3.知不知道研究所不是提供基礎知識的地方?已做好哪些準備?主動學習的動機與能力多強? 4.有無仔細看過修業規則與畢業要求?知道超過修業年限會退學嗎?為什麼不先去找份工作? 5.做事有無自律與反省力?能不能與人合作並真誠相處?研究所之於自己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6.在職很多年想回學校再當學生,為了完成學業能克服多少困難?有多少方法學的基礎預備? 以上,若是心理學系畢業的同學,除第一題外,其他也都問問自己(特別是無專題經驗的同學)。 簡而言之,人有一種對於想要卻未擁有的事物,賦予過度正向評價的傾向,俗稱的濾鏡開太大,這些想像可能起自於接觸過的一些雜書、一些影片、一些講座、一些人.....而若你本來就是一直在"想像"心理學,那麼之後幻滅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一百。 當然,幻滅也是成長的開始,只是,"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讀書求學是很消耗身心資源的事情,也有關鍵期。那些跟你說自己可以玩得很快樂又能畢業的,請你別相信,因為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也不會永遠都有。時間很寶貴,若要降低幻滅與失敗的機率,你應該更要基於事實去推理做這件事情的合理性,例如:你討厭英文,但你卻不知道在心理所要讀很多英文;你討厭統計,但你卻不知道心理所要做很多統計;你討厭孤獨,但你卻不知道在研究所你必須能獨處才能更專注;你討厭寫作,但你卻不知道在研究所還要能有效率的產出論文;你害怕被質疑、擔心被評價,但你卻不知道在研究所必須要具備並提升在各種場合的學術表達力與答辯力。研究生的學習核心基本上是要能積極的從文獻中自主學習,切忌把寶貴時間遊蕩在非必要的課程來感受自己好像還有認真在做些什麼,因為這只會把你應該拿來讀文獻、做研究及寫論文的時間佔據殆盡。 其實我也不想說太多。只想提醒看到這個頁面的未來同學,若你只是基於逃避現實或一時不知道想幹嘛,保持著好玩或試試看的心態想考

想來修心理學系的課?

想修課,所以想知道大家對老師的評價?那,你對自己的呢? 心理學系常被誤以為是算命讀心系,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要歸咎於許多電視、電影及網路等資訊媒體的不負責任傳播,有些甚至來自於背景不詳的網紅。我還發現不少戲劇的場景,竟還肆意放上羅夏克墨漬測驗(Rorschach Inkblot Test)的圖 (親愛的編劇,你知道這個測驗需要有十張圖才能算完整嗎! ),我常覺得赫曼羅夏克地下若有知,應該會對於當初沒有捍衛版權而後悔,因為許多人連羅夏克的名字與經歷是什麼都不知道,卻敢隨便使用這些圖來彰顯自己好像略懂什麼讀心術 (有宣稱科普的網站竟把來自瑞士的他寫成瑞典...)。他的名字叫做Hermann,姓氏為Rorschach;就像有許多人根本不知道佛洛伊德的名字與重要事蹟,全世界有非常多的人都是這個姓,但只有一個人徹底撼動當時重要的心理學維也納學圈,他就是Sigmund Freud 。(至於科學哲學的維也納學圈則又是另一個大學問,我建議對知識論與方法論缺乏概念的同學,都應該先去瞭解) 當人只習慣看表面又循捷徑道聽塗說的結果,終於,不少精神分析學派的投射測驗與專業術語,沒意外的變成不少外行人拿來唬人的工具,連帶讓這些大師的成就竟變成部分當代學院派口中的偽科學,實際上,部分學派宣稱自己很科學,但他們可能連科學典範的諸多型態與流變歷史也不瞭解 (我合理懷疑有的根本就沒親自讀過任何一本有關精神分析學派的原著)。 任何投射測驗的解讀都非常仰賴施測者的能力和經驗,不是任誰隨便拿來就能使用,而所謂的沒有正確答案,就表示要把投射測驗的結果放在正確的目標與脈絡中才能理解 (這跟解夢是類似道理,你若能先持續半年記錄下自己做過的夢境,我們再來談精神分析學派是如何解夢,至於怎麼紀錄? 你可以床頭邊放一本空白簿和彩色筆,每次作夢若醒來還有記憶,就趕快畫起來)。 那些連羅夏克、佛洛伊德、阿德勒等等大師名字叫什麼都不清楚的人,好像都跟他們很熟一樣 (尤其,姓阿德勒的人真的很多耶,你指的是哪位呢?),幾年前坊間突然流行了幾本書或測驗,當時接觸過的學生裡,十個有八個幾乎都說看過或聽過,然後也常開始聽到路邊不認識的陌生人、電視上的名人、甚至國高中生和小學生 (好吧!還有系上的小大一...),每個人隨口都非要來幾句:什麼被討厭的QQ、什麼oo勒索的、MBxx....有的人還把這些當成心理學入門或奉為圭臬 (那,大一光是

用一句話,總結一生:敬悼恩師_黃光國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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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此頁面乃個人對黃老師的追思與懷念,文字與照片未經同意,請勿取用。(頁面連結可轉載)         7/30那天晚上,突然收到一位老師轉寄的新聞連結,點閱後,我當下的反應只有錯愕與震驚,隨即轉換成慣有的壓力型冷靜,因為必須先確認消息真偽。我旋即聯絡一位住在台北的老同學,想說他能就近與黃老師家人聯絡,當確認了事實與知悉經過之後,當晚,我難以成眠。         在今年初,我因為開新課的緣故,有個研究與教學主題一直找不到適合文獻,因此寫信向黃老師請益,沒想到,老師馬上就寄給我兩份資料,一份是英文電子書,另一份是篇英文paper,老師要我先好好閱讀,之後再跟我討論。同時間,疫情這兩三年來,我也很久沒有與老師見面,原本早就規劃找個時間回台大看老師,卻總未成行,我便在回信中,請老師若有機會來台南,一定要跟我聯絡,除了想好好接待老師並敘舊之外,也期待老師給予鞭策及研究議題的討論。後來的一兩日,老師沒有回信,我想老師本來就很忙碌,沒想到突然有一天,老師主動寫信跟我說,他3/10會到成大護理學系講課,屆時可以跟我見面。         得知老師要到學校的我,實在非常開心,原本當天上午還有個校內會議,算算時間可能要到中午才能離開,但我希望能盡早和老師見面並帶他去吃午飯,當時這會議真是讓我有些煩惱,或許是冥冥中註定,當天會議不僅提早結束,我也在中午前就抵達教室,還有時間偷偷地坐在後面的位置,聽老師講課並等待他下課。         原本我以為老師是應邀來演講,應該是不小的場子,沒想到,老師是來幫一群國際學生上課,全程英語教學,人數其實不多,就像個精緻的小班課程,而他事前也都把這些外國學生的問題蒐集齊全,課程中有段Q&A時間,老師就用英文回答各式各樣的問題,有些問題還頗犀利,因為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其實是無解,但老師的答案就是有辦法讓人難以反駁,進一步還能說服聽眾,這讓我一直非常佩服,因為我自己也指導國際生,卻還沒有辦法達到如老師這樣的風采與自信。沒錯,這就是黃老師,從我年紀很輕,還是2字頭的時候,當時在台大第一次到校總區聽老師的課,就被老師強大氣場震懾,覺得他是用生命在講課的,這其實相當消耗體力,但老師總是神采奕奕,鮮少讓人感覺到他的疲憊。幾年後,有幸成為老師正式指導的博士生,印象中的他也永遠都是帶著滿腔熱誠與動力,只要學生想知道的,老師想傳遞的,他都完完